08.第七章 扩大消费

双稳健政策 陈东琪 人民出版社2005.2版 08.第七章 扩大消费 　　中国未来的需求管理政策应当实现两个重要转变，一个是从内需和外需关系看，从“外需为主”转变为“内需为主”；从投资和消费两大内需看，从“投资为主”转变为“消费为主”。不断扩大消费需求，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既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必然要求，也是实施双稳健政策时期实现经济平稳较快增长的客观需要。在适度投资和净出口增长趋于稳定的条件下，要扩大内需，就要不断扩大消费，特别是要通过增加农民和城镇中低收入者的收入，不断扩大城乡居民消费。 　　为什么要扩大居民消费?通过什么样的政策和制度途径扩大居民消费?这是本章要讨论的问题。 第一节 为什么要扩大居民消费? 一、消费落后现状 　　上个世纪末，中国基本上实现了小康，但这个小康还只是总体上的，是从平均值来衡量的，是一种低水平、不全面的小康，它的发展还不牢固、不平稳。到2003年，虽然人均GDP超过1000美元，达到1090美元，但是，农村仍然有3000万人口处于绝对贫困状态，没有解决温饱问题。城镇绝大多数居民的生活水平还处于生存型消费阶段，有一部分生活在最低保障线以下。全国只有极少数人进入发展型和享受型消费阶段。 　　从消费规模看，在按支出法计算的GDP中，2003年为67051亿元，比1978年的2239亿元扩大29倍，但这期间的最终消费率(最终消费占GDP的比重)反而从62．1％降到55．4％，资本形成率从8．2％提高到42．9％。如果与世界各国进行比较，中国的消费率也是比较低的。按照世界银行的统计，2003年，全球平均固定资本形成率约为23％，最终消费率约为77％，中国要比世界平均水平低22个百分点左右。最终消费率水平低，说明在GDP的分配和使用中，消费的扩张力低，尤其是居民消费的扩张力低。中国经济增长主要的推动力来自投资，同时投资又吃掉了大部分经济增长的成果，消费增长和投资增长不协调，消费增长在两大内需增长中长期处于明显滞后状态。 　　从人均消费水平看，2003年，全国居民的人均消费水平为现价4058元，按当年汇率计算，只有490美元，仅比1978年提高了4．4倍，而同期人均GDP提高6倍。全国居民人均消费水平提高的速度，明显慢于人均GDP提高的速度。与国际水平比，目前中国人均消费水平大概只相当于欧美发达国家的1／20到1／30左右。尽管按照购买力平价算，中国居民的实际消费量要高于按货币价格计算的消费量，但在各国的比较中也还是处于偏低水平。 　　从消费结构来看，中国目前的水平也明显偏低。2003年，全国居民消费的恩格尔系数(食品开支占总消费开支的比重)平均为41．4％，其中，城镇为37．1％，农村为45．6％。按照联合国粮农组织对贫富国家生活水平的评价标准，恩格尔系数大于59％为贫困型，50％--59％为温饱型，40％--50％为小康型，30％--40％为富裕型，30％以下为最富裕型。中国目前整体上处于小康型阶段，老百姓的生活开支更多用于生存型消费上，食品消费开支还占较大比例，非食品开支，特别是用于住、行、文化教育、医疗卫生和其他发展型、享乐型和娱乐型的消费所占的比例还比较小。2003年，城、乡人均住房面积还分别只有23．7和27．2平方米；城镇居民每百户拥有汽车仅1．4辆，大大低于美国每户2．2辆的水平。 　　消费中的结构矛盾不仅表现在消费品上，而且表现在消费主体上。一是在居民消费和政府消费中，政府消费比重偏大、居民消费比重偏小。改革开放以来，政府的职能范围大幅度缩小了，很多职能直接转给了企业、市场和家庭个人，但是政府消费在GDP中的比重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提高了，从1978年的78％提高到2003年的78．6％，居民消费比重缩小了O．6个百分点。二是在人均消费水平的城乡比中，城镇提高，农村降低。城、乡人均生活消费支出比，1978年为2．68：1，2003年提高到3．35：1，城乡消费差距呈扩大趋势。20世纪90年代以来，农村居民人均消费增长落后于城镇居民人均消费增长的现象更为显著。2004年，农民消费随就业和收入增长有所提高，但基础不牢固，还未完全建立可持续的保障机制。三是在各收入分组的居民消费中，城乡中低收入者消费增长明显慢于高收入者的消费增长，二者之间的差距扩大。 二、扩大居民消费的必然趋势 　　无论是从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和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要求看，还是从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需要不断增加消费需求来看，扩大居民消费，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都是非常必要的，是必然的。扩大居民消费既要作为宏观调控实现短期平衡的重要目标，又要作为一项长期战略，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中长期规划和战略安排中，要特别突出消费的地位和影响。 　　现代发达国家的经验表明，健康的经济增长主要依靠消费拉动，消费是现代经济增长的主要源泉。在一定的发展阶段，特别是在工业化和市场化中期以前，出现消费增长慢于投资增长趋势有一定的必然性，因为这个时期难以从根本上改变以高资金投入为特征的大规模外延型投资，难以从根本上提高投资的效率。这个特征在全面短缺和普遍存在软预算约束的经济中，会表现得更为突出。但是，随着经济发展阶段和体制的逐步转换，特别是进入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这样一个以消费为主导的新型社会中，消费增长滞后于投资增长的趋势就会发生变化。伴随这个新趋势出现的必然结果是，在投资保持适度稳定增长的前提下，在消费与投资之间形成新的协调、均衡关系。这就必然要求扩大消费需求，特别是扩大居民消费需求，提高居民消费率，实现更快的居民消费增长。 　　在消费和投资之间建立起新的平衡关系后，国民经济中形成消费的能力就会提高，“人均GDP"转换成“人均消费”的比例就会提高，全国人均消费的水平就会提高，总规模就会快速扩大。 　　随着就业、税收和社会保障制度的不断完善，农民和城镇中低收入者收入增长加快，城乡之间、城镇中低收入者之间的消费差距缩小，农民、城镇中低收入者的消费能力提高，这也会促使大众消费规模扩大，从而促使社会消费总需求扩大。同时随着政府职能的转变，在社会总消费中，政府消费所占份额会降低，居民消费份额会提高。 　　2004年以来，随着经济继续保持9％以上的快速增长，居民消费出现了加速增长势头。不仅家庭住宅、私人汽车等居民大宗消费成为热点，成为带动总消费需求的主要动力，而且其他小宗的常规型消费也出现了加速增长的趋势。不仅老百姓的衣、食、住、行等传统型、生存型消费增长加快，而且电子信息、文化教育和保健等现代型、发展型消费也出现了持续加速增长趋势。从经济发展前景看，社会总消费特别是居民消费增长加快，不会是短期的、暂时的现象，而将成为可持续的长期趋势。 　　当然，要使这一前景性趋势变为现实，还需要有政策和制度上的促进，要通过改善宏观经济调控，实行更有利于扩大消费的政策取向和政策操作，进一步完善包括社会保障制度在内的制度环境来实现。 第二节 扩大居民消费的政策途径是什么？ 一、改善宏观经济管理，促进居民消费稳定增长 　　扩大消费首要的政策途径是，在政府的经济管理和宏观调控中要突出消费的地位，更多地发挥扩大消费在扩大内需中的作用。 　　首先，在提出和实施扩大内需的政策措施时，要减少投资冲动，提高消费理念，宏观的需求管理中应更多注意消费需求管理，加强对消费需求的调控和平衡，发挥消费需求对整个宏观经济短期平衡的作用。一般来说，当消费需求增长偏离(高于或低于)扩大消费的平衡目标时，政府可利用税率、利率、汇率、工资等间接调节工具来进行调节，引导消费者行为，为稳定消费需求增长创造一个良好的宏观环境。当市场价格持续下降，居民消费信心不足，消费需求偏淡时，政府宏观调控可采取降低利率、减税、增加居民收入等措施，促进消费需求增长。1998—2003年，政府运用多次降息、增加企事业单位在职及离退休人员工资、提高“三条保障线”、增加低收人群体收入、加大对农村居民财政转移支付力度等措施，扭转了消费需求不足状况，逐步扩大了消费需求，带动了经济回升。当经济明显回升，价格持续上升，居民消费需求比较旺盛时，政府宏观调控可采取提高利率、加税等措施，控制“排浪式”消费，防止出现消费需求过旺，实现消费需求长期可持续增长。目前和今后相当长时期内，宏观需求管理的工作重点应当是努力扩大城乡居民的消费需求，更多更好地发挥居民消费需求对经济稳定增长的作用。 　　其次，在长期平衡意义上，要在中长期规划比如五年规划中，突出消费发展，要围绕如何提高居民消费水平、改善人民生活来制定经济增长、投资、产业和其他经济指标，而不能脱离消费来制定这些经济指标，消费应当成为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的核心内容。“十一五规划”应当是一个加快居民消费发展的规划。 　　最后，在市场调节中，政府的基本职能应当是努力为消费者创造一个公平、公开、公正的秩序，提供一个自由选择的环境，切实保护消费者权益。政府在履行公共管理职能时，要弱化投资意识，改变政府部门一抓经济工作首先考虑的是抓投资项目、抓赚钱项目的状况，要对那些审项目、定预算、批资金的主管部门进行严格的规范。 二、调整消费与投资关系，提高居民最终消费率 　　从消费增长明显落后于投资增长的现实情况看，今后扩大消费的另一个重要措施，是要调整消费和投资的关系，适当降低投资率，提高消费率。可以考虑将最终消费率从2003年的55．4％提高到2010年的60％左右，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后10年进一步提高到65％以上。从长期看，虽然很难像美国等发达国家一样达到80％左右的最终消费率水平，但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实现后逐步提高到70％左右是可行的，只有这样，才能在消费和投资实现良性循环基础上，保证经济稳定增长和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 　　在“十一五”规划统筹考虑主要经济指标之间的配比时，可以考虑，GDP年均增长8．5％左右，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年均增长15％左右，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年均增长10％或更高的水平。在指标设计时，让投资增速降一点，消费增速升一点，这样来实现经济平稳较快增长的目标，来满足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对“十一五”的要求。这里也体现了一个这样的思想：调整消费和投资之间的关系，在二者之间实现均衡和协调，不是要以牺牲经济增长为代价，也不是要大幅度压低投资率和投资增长速度，因为这样做不符合实际需要，会违反经济规律。在城镇化、工业化以及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快发展过程中，投资率和投资增长速度保持适度水平，是必然的，也是必要的。 三、增加就业和收入，提高居民购买能力 　　扩大消费，特别是扩大居民消费，既要在“平衡、协调”上做文章，改变不协调、不平衡、以牺牲消费为代价的情形，更重要的是努力提高社会消费者特别是城乡居民的购买能力。这就需要努力采取政策措施增加就业和收入，尤其是为那些购买能力很低的农民和经常处于失业和半失业状态的城镇居民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不断提高他们的收入水平。 　　达到此目的的宏观政策选择，首先是更好地实施积极就业政策。既要以较快的经济增长速度来保证总就业水平提高，通过调整和优化产业结构，比如大力发展以服务业为主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提高整个产业安排的就业弹性，拓宽就业渠道，用同一元钱 GDP吸纳更多的劳动量，又要通过加大职业教育和培训力度，提供足够的劳动供求信息，提高劳动者的就业能力。只有全社会就业水平提高了，城乡居民的人均收入和实际购买能力提高了，扩大消费需求才有稳定的基础和来源。 四、增加有效供给，提高居民消费意愿 　　中国改革开放时期的经济以年均9．4％的速度增长，其总规模在2003年以后，每年扩大1万亿元以上，投资增长更是达到20％以上，而实际的消费需求每年增长率在10％以下，产成品库存2003年为11．7％，2004年前三季度分别为17．8％、19．9％和21．5％。从这些数据，人们首先得到的印象是：消费需求不足。其实，消费需求不足并不能解释现象的全部。因为现实存在“需求不足和供给过剩并存”的情形。这种“并存”的产生，并不完全是需求不足造成的，除了需求原因外，还有供给方面的原因，还有供求严重不对称的原因。突出表现在有一部分供给不是有效供给，不是消费者愿意接受、愿意用钱购买的供给。 　　要扩大居民消费需求，还必须改善和优化消费品的供给结构，还必须促使生产者为消费者提供有效供给，提供称心如意的消费品，还必须改变供求严重不对称的状况。有效供给增加了，市场上的商品和服务都是消费者愿意接受的，消费者的选择就多了，实际的购买量就会增加。因为只有在市场供给为有效供给，商品和服务的选择多样化的时候，消费者的实际购买才会达到或接近意愿购买。宏观调控的政策和制度安排，应当促使企业改善供给结构，提供有效供给水平，努力降低供求不对称的程度，使消费者的潜在需求更多地转化为实际需求。 五、促进消费结构升级，拓宽居民消费空间 　　在人均收入水平快速提高、恩格尔系数不断下降的背景下，消费结构升级是一个客观趋势。这个趋势主要表现为，一方面食品开支占消费开支的比例下降，另一方面非食品开支中生存性消费开支比例下降。 　　以食品开支中的粮食消费为例，城镇居民购买粮食从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就逐渐下降，从平均每人全年购买超过100斤降到目前80斤以下，农民消费粮食从本世纪初开始出现下降，从2000年的250斤降到2003年的223斤。 　　除了食品开支占消费开支的比例下降外，非食品开支中的发展类、享受类消费开支的比例也在提高，甚至在温饱不足时期被当作“奢侈品”的消费品也在逐步变为“必需品”。 　　20世纪80年代中期，中国人把彩电当作奢侈品，后来成为普及的必需品了，20世纪90年代中期突破一户一台彩电，2003年达到一户1．3台。2003年一百户农民家庭也有67．8台了。电脑、移动电话和汽车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被当作高档消费品，1998年一百户家庭分别只有3．8台、3．3台和0．3辆,2003年分别达到了11．8台、90．1台和1．4辆。几年前，化妆、美容等还被当作奢侈的消费行为，但现在越来越成为更多人的选择了。这说明人均收入水平提高必然加快消费结构升级，改变人们原来的消费观念，增加新的消费意愿，使居民消费需求不断扩大。 　　汽车也是一样。发达国家的经验表明，一国人均收入超过1000美元时，汽车消费进入高速成长期。2002年中国汽车市场出现的“井喷式”增长，预示着汽车大众消费时代来临。中国城镇家庭虽然不可能像美国一样每百户拥有220辆汽车，但目前每百户只有2．1辆的水平显然很低，即使是达到美国的十分之一，也应当在未来某一时期达到每百户22辆以上，与现在每百户2．1辆相比也有巨大的发展空间。和住宅、汽车一样，电子通信、教育、医疗保健、文化娱乐、旅游和其他发展型消费，也会越来越成为人们的基本消费选择。 　　但是，客观趋势要完全变为现实，还要有相应政策措施的刺激，要在社会中形成一种氛围，产生示范效应，使少数人的消费行为变成大众消费行为。到目前为止，中国人的消费还存在各种各样的障碍，客观趋势和实际之间还存在较大的差别。举例来说，当恩格尔系数在0．4----0．45之间时，住宅消费比重大约为18％。中国2003年城镇居民的恩格尔系数只有O．37，但住宅消费的比重还只有10．7％，不到国际平均水平的一半，比客观趋势水平的18％要低7个多百分点。这说明，近两年住宅消费成为城镇居民的消费热点，还不过是少数人的行为，还未真正惠及大众。同时也说明，今后城镇居民的住宅消费还有很大增长潜力。住宅是这样，汽车是这样，其他消费也是这样。需要采取有效措施来促使消费的客观趋势转化为现实，让老百姓增加购买和消费选择，在提高生存型消费质量的基础上，进一步提高发展型、享乐型消费的水平。 六、缩小消费差别，提高大众消费水平 　　中国的消费增长整体上慢于投资增长，表现为消费需求长期不足，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过大的收入差距造成过大的消费差距。 　　从区域看，东、中、西部地区的人均GDP之比，1987年为1．7：1．2：1，2000年扩大为2．3：1．3：1，2003年进一步扩大为2．5：1．3：1，其中东部地区人均GDP是西部地区的3倍。甘肃宕昌不足上海浦东的五十分之一。 　　从行业看,2000年平均劳动报酬最高行业与最低行业的报酬之比为2．62倍,2003扩大为3．98倍,2004年进一步扩大到4．25倍。 　　从城乡看，城乡收入比从1978年的2．58：1提高到2003年的3．23：l，城乡消费比也从2．68：1提高到3．35：1，城乡收入差距扩大导致城乡消费差距扩大。在城乡各自的内部，高收入差距导致高消费差距的现象也很明显。1998年，城镇居民最高收入户和最低收入户的收入相差4．4倍，2003年扩大为8．5倍，2004年上半年进一步扩大为9．5倍。农村居民最高收入户与最低收入户的收入2000年相差5．5倍，到2003年扩大为7．3倍。 　　要扩大全国居民的消费需求，还应当在完善收入分配体制、缩小收入差距的基础上，建立公平消费模式，促进高、中、低收入群体的消费协调增长。一方面，要继续鼓励高收入地区和人群进一步增加消费，使高收人群体的消费不断增长；另一方面，要扩大中等收入层的人口群体，尽快形成一个数量庞大的“中产阶层”，在全社会形成一个购买能力很强的消费者中间主体群体。中等收入群体包括公务员以及各种类型企事业单位科技人员、经济管理人员及技术工人等。同时，还要通过政策支持和体制改革促使落后地区、农村和城镇低收入群体不断增加收入，提高实际购买能力。无论从平均消费倾向还是从边际消费倾向看，提高低收入群体的收入水平和购买能力，对社会消费需求所起的作用都远远超过全社会范围收入普遍增加。可行的具体措施包括：完善城镇最低生活保障制度，不断提高最低工资标准，切实保障城镇困难家庭的基本生活；增加对低收入户特别是困难户的救济、补贴；通过减税、支持创业等手段增加各类困难户的收入，提高他们的消费能力和水平。 七、扩大消费信贷，提高居民消费能力 　　当居民消费结构升级进入到住、行为主的消费阶段后，信用消费将成为消费需求实现的主要形式。人均GDP超过1000美元时，消费信贷规模一般占GDP的1％左右。中国由于信用、信贷体系还不健全，社会信用机制不完善，信贷消费水平较低，目前消费信贷规模占GDP明显低于1％，个人消费信贷占全部商业银行贷款余额的比重不到10％，明显低于美国等发达国家50％的水平。 　　扩大居民消费，促进社会消费需求稳定增长，在宏观调控中还要注意利用好信贷杠杆，通过增加消费信贷来提高居民的购买能力和消费能力。今后，应当在加快建立健全个人信用体系的同时，加强对个人消费信贷的调节，促进个人消费信贷均衡增长。为了保证个人消费信贷长期均衡增长，发达国家一般将个人消费信贷占个人总收入的比例控制在30％左右，我们可以略为高于这个指标。从均衡、协调增长的需要来看，短期内，中国的个人消费信贷占个人收入总水平的比例可以按30％--50％来调节，长期目标逐步调整到30％左右。 第三节 扩大居民消费的制度途径是什么7 一、建立健全社会保障制度，改善消费者预期 　　扩大居民消费，不仅需要政策方面的鼓励、刺激和引导，而且需要有一个良好的制度环境。首先是要建立一个让居民没有后顾之忧或者后顾之忧较少的制度，这就是社会保障制度。 　　目前，因社会保障制度不健全，除了农民没有进入国家统一的社会保障制度框架以内外，就是城镇的社会保障制度也是很不健全的，几乎只有公务员才足额享受国家提供的社会保障。这个有缺陷的社会保障制度对消费影响很大，主要是限制了居民收入转为消费，导致居民将收入的大部分变为银行存款。1978年末，城乡居民人民币储蓄存款余额占GDP的比重为5．8％，2003年超过90％。在庞大的储蓄压力下，即使企业和地方政府加快投资，全社会投资增长超过20％，也难以改变银行的巨额存贷差，这个差额近几年一直保持在5万亿元左右的规模。 　　改变这个现状的重要途径之一，就是加快建立健全社会保障制度，减少人们对未来的恐惧和担心。人人都有社会保障了，生活和生命安全就有了一定程度的保障，未来预期就会改善，担心就会减少，就会降低储蓄存款意愿，提高购买和消费意愿。 二、优化消费体制环境，稳定居民消费信心 　　扩大消费的另一个重要的制度途径是，加快消费体制改革，彻底清除各种抑制消费的制度安排，建立鼓励居民消费的新机制。除了前面讲到的建立和完善个人消费信贷等体制外，从制度改革和建设角度促进消费的措施还包括：调整个人所得税制度及房地产(二手房交易)相关税费制度，降低交易成本；加快生活消费基础设施建设，包括供电、供水排水、道路交通、停车场等生活服务设施的建设；建立健全社会诚信体系，从制度上消除各种产生假冒伪劣的根源；在打破公用事业垄断、加快发展服务业基础上，建立健全包括公用事业在内的社会服务消费体系，使城乡居民能够在一个公开、透明、便利、安全的环境中扩大公用事业等方面的服务消费；同时，要加快城镇化，加快二元经济结构转型，在不断减少农民基础上扩大城市消费群，从而不断扩大社会消费总需求容量。 三、落实科学消费观，促进居民消费可持续发展 　　扩大居民消费，还要在可持续消费上努力。可持续消费，是全面落实科学发展观的客观要求。在消费中落实科学发展观，实现可持续消费，最重要的是要使人的消费与自然、环境相和谐，消费不要以掠夺资源、破坏环境为代价。按照联合国环境开发署1994年出版的《可持续消费的政策因素》报告，可持续消费，是指“提供服务以及相关的产品以满足人类的基本需求，提高生活质量，同时使自然资源和有毒材料的使用量最少，使服务或产品的生命周期中所产生的废物和污染物最少，从而不危及后代的需求”。可持续消费是在满足基本需求的前提下，建立在人类整体意义上的少投入、高品质、不牺牲环境的消费。 　　落实科学消费观，实现可持续消费，还要求提高消费的效率，选择节约型消费模式，力争用最少的商品和服务数量使消费者获得最大的效用，实现最多的满足，得到最大的快乐，在快乐指数和节约指数之间建立良性关系。如果在消费品数量减少的基础上，达到既节约又快乐，就能够在提高消费者满足程度的同时，减少对资源的消耗和对环境的影响。在这样一个新的消费模式下，消费才可持续，进一步扩大消费才可以获得更大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