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自序
- 发布日期:2004-01-01
- 来源:学术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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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发展观宣言》——破除政治经济学ABC的迷雾 刘福垣 新华出版社2004年1月版 01.1 自序 经过20多年的改革、开放,我国的内外经济关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综合国力突飞猛进的同时,社会分化急剧加速,特别是进入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国民经济主要矛盾即工农两种生产方式、城乡两元社会结构的矛盾空前尖锐。从经济学家到政府官员对此局面的共识越来越多,为防止因失衡引起的断裂,都在反思我们的发展战略。在反思发展战略的过程中,人们发现问题的根源是我们在经济工作中没有处理好增长和发展的关系,没有处理好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的关系,把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变成了以GDP增长为中心,把发展是硬道理变成了增长是硬道理,GDP“拜物教”的迷雾笼罩着一些决策者。这说明我们经济工作的问题,已经不是某些发展战略上的失误,而是发展观上出了某些偏差。自研究制定第十个五年规划起,一个新的发展观就在孕育之中,党的十六大报告和温家宝总理的24字施政纲领,字里行间都反映出新的发展观已经基本形成,呼之欲出,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概括这个发展观。 我在1998年曾经提出,我们应该树立以人为本、以中为重、全方位开放的发展观,经过几年的深入调查和研究,与同行、读者、听众的广泛交流,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我的这个概括可以全面反映新发展观的科学内涵。所以,在制定第十一个五年计划规划前夕,把多年来探索新发展观的研究成果奉献给读者,以求达到抛砖引玉的目的。以“新发展观宣言”为书名,绝不是“老夫聊发少年狂”,而是在一种使命感驱使下表达作者决心为新发展观的问世鼓与呼的决心。 本书的副标题是“破除政治经济学ABC的迷雾”。之所以用这个副标题,是因为本书提出新发展观的理论基础——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ABC,被重重迷雾所笼罩。我们的发展观之所以出现较大偏差,就是因为,我们在革命时期引进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改革时期引进的现代西方经济学理论,在消化和运用中产生了严重的变异和混乱。在未受到西方经济学干扰之前,许多人对政治经济学基本原理的认识,就存在种种误区。如对生产力、所有制、社会主义这样一些最基本的概念、范畴都没有准确的把握,何谈代表先进生产力发展的要求,何谈国有资产运营体制改革,又何谈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从而树立科学的发展观,用以指导长期规划,就更是无稽之谈。所以,本书研究、探索新发展观必须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科学含义的正本清源开始。 在经济规律、经济学范畴和经济概念的把握和使用上,本人一贯坚持理论必须彻底,反对实用主义和“指鹿为马”,在各个时期发表的文章和专著,几乎都是为了拨乱反正、正本清源、破除政治经济学某些基本范畴上的迷雾而作,至今没写过一篇奉旨填词的应景之作。尽管如此,我自己的理论文章中一些概念的使用,在今天看来,似是而非的地方也不少见。所以写这本小册子的目的首先是清理自己的学术思想。 马克思主义诞生于资本主义的国度里,对中国人来说是舶来品。在一个小农经济为主体的国家里,人们学习《资本论》这个工人阶级的圣经和蒙童学习四书五经一样,主要是背诵而已。在理解和消化过程中难免掺杂自己视野中看到的东西。在和本民族文化积淀融合的过程中,既可能产生新的思想火花,也可能陷入某些认识上的误区。经过20多年改革发展的实践,学者和官员之间对中国经济问题的共识越来越多。特别是在研制第十个五年计划期间,我感到主流社会的发展观念正在发生根本的转变,以人为本的发展观正在形成。这是值得庆幸的。这同中国经济走上了基本正常的发展道路,市场经济发育到可供全面观察的程度是分不开的。人们的实感越来越接近经济现象的本质,但是,多年来笼罩在政治经济学基本范畴上的形形色色迷雾,至今并没有被彻底清除。在经济工作的操作层面上.人们还被许多旧的观念所束缚,某些似是而非的理论、观念和结论已经成为思维定势。有时人们在实践中,已经找到了某些问题的正确解决办法,但仅仅为了自圆其说,还必须设法修补和那些东西的关系,能一步到位的也必须分步到位,甚至不得不选择折中方案。人们甚至自嘲地开自己的玩笑,“实事求是绕着走”,心理上不塌实,作茧自缚,活得很累。 彻底的唯物主义是无所畏惧的。实事求是其实是最容易的事,而现在却难得不得了。这不仅仅是理论勇气和政治魄力的问题,关键是主义不彻底!“杀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我们多年来在主义问题上不那么较真了,只好由最高领导人的言论统一思想。其实人们在政治上和领导人的言论保持一致,不等于在理论上、思想上、信仰上就真能保持一致。而只有在理论上、思想上、信仰上甚至心理上和领导人相同、相通,才能自觉地、不谋而和地同领导人在政治上保持一致。这就不仅要求广大被领导者,而且更要求领导者成为彻底的唯物主义者,追求理论的彻底性。所谓彻底性就是科学性。因为只有用彻底的理论武装起来,拥有共同世界观、发展观的人,才能互相称为同志,才能从思想到行动保持高度的统一,否则人们大多是“和而不同”的同路人而已。现在某些人得到了好处,就山呼万岁,触犯了一点既得利益,就开口骂娘。一个大国,只讲政治利益,不讲政治思想、理论信仰,是不可能长治久安的。 马克思拨开了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的迷雾,吸收了 劳动价值论的精华,创立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马克思的《资本论》就是他1859年发表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的续篇。“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我国当前的思想混乱、信仰危机已是不争的事实。苏联、东欧的社会巨变是社会主义的失败吗?究竟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资本主义?我们目前搞的是什么主义?不少执掌一方土地的官员,对此根本不感兴趣,GDP高于一切,只要能增加GDP,不忌腥臭都是好猫。这正是贪、腐、恶、黄、赌、毒、黑、邪等旧社会的丑恶现象,在新时代蔓延的重要原因。遥想当年,毛泽东一挥手,这些东西就烟消云散,而今天为什么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离离原上草”?目前,我们文件中的主题词中带“化”字的很多,现代化、工业化、城市化、市场化、信息化、全球化等等,这些化的本质含义是什么。化的对象是什么?不少人对此不甚了了,喊得很响,干劲也很大,但常常南辕北辙。可以说在这些问题上是迷雾重重。破除迷雾就是批判。新的科学的发展观,只有在破除迷雾中、批判中,才能顺利诞生。我们今天的任务,不是批判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而是批判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在中国的失真,扫除笼罩在政治经济学基本范畴上的迷雾。这些迷雾大多是在人们理解过程中产生的,有些是人们在拨乱反正口号下“正反乱拨”造成的。 改革开放的20多年中,人们对某些重大的理论分歧,常常采取回避和不争的态度,为解决外围性、浅层次改革开放问题赢得时间,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目前具有战略意义的几个层次上的结构性矛盾都在尖锐化,特别是国民经济的主要矛盾和市场经济的基本矛盾正在交叉激化,使就业问题十分严峻。如果对重大经济理论问题,继续采取实用主义的态度,不破除笼罩在人们当做思维工具的基础理论范畴上的迷雾,就不可能形成科学的新发展观。没有科学的正确的发展观,我们就会把优势当做劣势、把机遇当做困难,面对现有经济结构上劳动力的所谓过剩、消费产品的所谓过剩、资金的所谓过剩和广大农村人口的低就业、低收入、低消费,无所措手足,必将再次错过战略机遇期。在新的科学的发展观指导下,这“三剩”、“三低”的转化、中和,所生产的发展能量,足以使我国的国民经济与社会赢得几十年、上百年的稳定、协调、快速发展。 2003年12月18日于国宏大厦